第十一章 破晓

心极好，问道：“上不上我家吃饭？”

江宁川当然想摇手婉拒，但支书马上说：“小章也去。”

于是一行四朝支书家走去。

村里没钱修水泥路，都是泥土道，之前刚微微下过一阵雨，泥土湿软，一脚深一脚浅，鞋底沾满沉重的黄泥。江宁川低着慢慢走，时不时就要停下来在丛里蹭蹭鞋底。他总担心泥土太重，鞋脚分离。这当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在章途面前，他总想要维持一个更体面的形象，不愿意把狼狈露出来。

虽然可能对方根本察觉不到他的这些小心思。江宁川看着走在旁边的章途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又开始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我老是这么蹭上去，他肯定很烦我了。 他好沮丧地想：“我好笨啊。”

章途没觉得江宁川笨。

章途只是觉得江宁川真的真的很像小狗，呆呆脑，就算把他推开无数次，他还是会热地扑上来，摇着尾巴，用湿漉漉的舌去舔你。

我该跟他说说话。可是说什么好？章途无意识地咬着嘴唇思索，眼总不自觉地瞟向江宁川，在真要看到的瞬间又迅速转回来。江宁川也是，目光只轻轻触及章途一秒，又快速地收回来。

支书和队长在聊天，用土话高谈阔论，笑得开阔又明朗。

身后缀着的两个年轻就像两只缩在壳里的蜗牛，互相拿着触角试探，但谁也不敢先伸。

这份僵硬一直保持到上桌吃饭。

队长倒酒，小孩子自然是不喝的，支书的老婆也说不喝。那么就是四个杯子，喝白酒的玻璃小杯，在灯下显得晶莹剔透，流转着明亮的光。章途想拒绝，队长却劝：“喝点吧，都满十八了，来年该二十了，喝点不碍事。”

江宁川一直在悄悄观察章途的行动，见他不愿意的样子便试图阻挡：“叔，我替章途喝。”

队长瞥他一眼：“就你小子那酒量，一闷，一杯倒。”

章途看着眼前晶莹的体和晶莹的杯子。他能喝酒，父亲是个好酒的，每晚吃饭时都要自酌自饮，自得其乐。在他年纪尚幼的时候，父亲偶尔会拿筷子尖沾些酒水喂给他，看着他被辣得龇牙咧嘴，小脸皱巴巴的模样乐，然后招惹母亲的一顿埋怨。辛辣且甜，有怪的回甘，尝了第一，就忍不住再试一。这是他对白酒的最初印象。

这也是他对白酒的现印象。

江宁川已经趴桌上睡着了，支书也双眼迷蒙了，唯有队长和章途还屹立不倒。队长很惊：“你小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