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章途把这三个字又念了一遍，一字一顿，好像在品味什么，又重复道，“真是好名字，山川安宁，好寓意。”

小江一直闷闷的，此刻听见章途这么说，周身气息都活泼了一些：“我爹娘请教书先生起的。那年发洪水，我出生的时候在抢险，先生说是让水乖顺的意思。”

章途想，看来读书到底还是有点用，“宁川”可不就比“顺水”好听多了？

“你叫章途，途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典上说是道路的意思，可能我爸妈想要我走条大道？”

江宁川似懂非懂地点点：“光明前途，我知道的。”

“倒也不一定是说前途。”

“那是什么？”

“就是正在走的这条路……我也说不好。”

自己没留在城里，来了农村，正是想看看究竟什么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现在走的这条路，只知道是下乡劳动锻炼，接受再教育，可要说起朝前看能看到什么，他还是一雾水。

到了宿舍，两间屋子，男各一间，进去是大通铺，屋顶拿遮盖，角角落落的灰尘蛛网在飘散。支书搓了搓手，又呼噜了一把脸，招呼众进去：“通知下来以后，腾了这两间屋子出来，卫生还要再搞一搞，先把东西放了再说，队上已经烧好饭了。”

章途和江宁川说话，落在队尾，听到支书这么招呼，便从江宁川手中接过小箱，走到屋里去，同时没忘道一声谢。

正要跨进门里去，江宁川匆匆拉住他的胳膊，有点小心地问：“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书？”

这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见章途点答应，江宁川便紧跟在他身后，支书听到动静，也凑过来看上一眼。一开箱，几本书露出来，都是时下流行的。江宁川看得眼睛发亮，支书抽着烟站到一边和章途说：“小江是个书迷，队上那几本书给他快翻烂了，也不晓得到底认识几个字。”

江宁川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摸着书皮：“简单的都认得。”

章途看他像是极喜欢，便说：“等下吃完饭，你带一本回去看。”

于是他看见江宁川仰起来朝他笑，在油灯的黄光下，极惊喜的目光，眼睛黑亮亮，让章途疑心看见了小时候邻居家养的大黄狗。

支书说：“小江，家学生借你书，你莫把书搞坏了。”

江宁川重重点：“肯定不会。”又马上朝章途露一个羞涩的笑，显然是不好意思了。

屋外的坪里摆了条长桌，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