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七）

不是完整的夏玉婵了，身体不是，心理也不是。现在好好地活在这里的夏玉婵只是个懦弱的幸存者，抛弃了死在工地空屋里的夏玉婵，那个被一次又一次的凌辱强，肮脏而恶心的破烂躯体。

不知道哭了多久，视线在水汪汪的泪花里面重新可以分辨景物时，岳忆明已经不在身旁了。病床旁的小桌上放着一只致的金属袖扣，鸽子的双翼展开环绕成圆弧状叠，中间是一副天秤，那是岳忆明得到优秀新进刑警表扬获得的衣装配件。虽然只有表扬的场合才需要穿制服镶配件，但是岳忆明平时喜欢带着这只袖扣，警惕自己是为了正义而努力着。

虽然孤独，但是我走在正义的路上并不寂寞。

夏玉婵不敢关灯休息，白亮的光灯管彻夜开着，将袖扣照得闪闪发亮。好像有提着灯在夜路里为我导航，但是…如果可以再早一点，那该有多好？

夏玉婵心里这样想着，泪水再度决堤，这次终于放声哭出来，把紧绷压抑的绪全部都释放出来。

市区里的速食店到了暑假就夜夜灯火通明声鼎沸，青少年居多笑闹叫嚣占满整个空间，间隙穿着一些结束加班的上班族。少年还是大啃着汉堡，穿西装的青年也还是喝着咖啡。

“改天请你吃牛排吧？”汪少鹏望着黄少隼，无法理解他哪里来的好胃。

黄少隼摇摇。“太拘束，吃不下。”

“谁跟你说西餐厅，我是说平价牛排，多加一点钱还有两片的那种。”

“干，你不是这么小气吧？”黄少隼索把汉堡揭开来，塞满薯条在片上，再盖回汉堡面包皮，张大嘴咬下。

“我怕再不请你，你以后就只能吃牢饭了。”

“也对。”

“你真的知道你在干嘛吧？”

黄少隼笑了。“我也不知道。”

汪少鹏静静喝着咖啡，眼前的少年越来越无法捉摸，好像每次都在闯祸，最后却总是侥幸穿隙而过，帮他收尾时每每在一堆泥沼里面找出宝藏线索。好几次汪少鹏都想叫他可以停手了，他却总是更往里边钻深，汪少鹏快要分不清楚究竟自己只是在利用他还是已经依赖他到无法喊停。

“我现在只欠……”汪少鹏沉吟。

“东风。”黄少隼边吃边说。“我给你。”

“不可能，你现在还混不进这么高阶的行动。”

“我给你。”黄少隼把汉堡吃完。“你自己看着办，这次赌很大。”

“不会真的要包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