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49卷）281

起，沿霜刃直至尖端，彷彿能见

它蛇信般昂然吞吐、颤动不休，胜似活物；钢质兼具坚、韧二长，正是七叔的拿

手好戏。

想像手里有把刀——这种事怎么想怎么羞耻，四下无偶一为之，事后仍不

免臊得面红耳热，遑论在刀皇面前为之！这简直是亵渎。

但武登庸并无一丝异色，彷彿少年所为理所当然。不及惊赧，见老也转了

转手腕，不知怎的，耿照似能听见刀刃扫风的锐利声响，察觉老手里的虚幻之

刀，应有三尺五寸长，份量嘛……差不多是五斤上下。以前辈的魁伟身量，这般

配置毋宁是十分理想的。

老信手挽了个刀花，斜斜指地，臂直身挺，说不出的轻松，却又说不出的

森严，宛若在洁净无瑕的白砂之上，凭空竖起一块纯黑的峰岩，一方天地的威势

与气魄俱都凝于这小丬角的枯山水间，似拙实巧，小中见大，令难以移目。

武学中有云：『剑走青，刀走黑。』刀背厚刃薄，运使之际势刚勐，世

以为杀器。殊不知，那是门外汉的愚见。武登庸续道：

剑两面开锋，尖端奇锐，周身皆可杀，主攻，古之帝王以为权柄；刀单

边开刃，使刀之藏于刀后，以守为主，是为君子之器。

今论剑，或以武儒为源始，但昔年武儒一脉宰制东海时，门下刀大于剑，

乃以刀器为宗。后来发生内斗，使刀这派被使剑的斗倒了，高手殒落，绝学封藏。

得势的一方大笔一挥，索将剑订为宗器，抹去故史旧迹，好教失败的一方永世

不得翻身。

得势的剑，遂成兵器之主流，钻研的越多，成就斐然，地位便越见崇高；

失势的刀，高手、经藏……就连传承都被彻底断去，沦落江湖底层，贩夫走卒俯

拾可得，与锄棍一般，常见于乡里斗殴，皆以为俗鄙。所以说庙堂也好，

江湖也罢，这些个读书争权夺利的手段，永远是最黑最毒的，掳掠最多就

拿你一条命，落在他们手里，不止刨你祖坟改你族谱，还教你断子绝孙、传你万

世骂名，再没能替你说几句。

耿照没料到听老讲述刀道，会听到一段残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