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鸽子】第十六章 午归窥浴

翅膀给折了。于是就有了绪，只顾来来回回地往地里担水，就像跟谁赌气似的，不和老秦搭腔。

老秦也觉得辰辰今天不大对，一桶水摇摇晃晃地洒了一路，到了地里就剩半桶了，把桶从肩上放下来的时候一点也不稳重，“通”地一声摔在地里，摔得老秦的心子儿都跟着颤了颤。

老秦看在眼里，心里早就晓得壮壮在作小芸的气哩！嘴上只是不说，一直到了太阳当空的时候，才对壮壮说：“壮壮，这太阳热得狠，咱今天也挑了这么多，不差这个下午，明天在挑吧！”壮壮张了张嘴，抬起衣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一声不吭地挑着空桶走了。

老秦在身后跺了跺脚，转身看着河的对岸，埋怨起不听话的儿来：“这鬼 丫，作死！”壮壮回到家里，堂屋的大门紧紧地关着，角门却敞开着。抬看看天上的太阳，就快到中午了，娘打猪还没回来。他脑子里还在想着辰辰在城里可能对小芸干那“折翅膀”的事，心里得一锅煮沸的粥一样。累了一早上，也憋了一早上的怨气，壮壮脱下被汗水浸透了的解放鞋，随便把脚在水龙下的水洼里涤了两下，拿过石堆上的一双塑料拖鞋趿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角门里去，一扑倒在床上。

肩膀上酸疼的厉害，正在他疼得想翻转身来的时候，堂屋里突然“嚯嚯”地响了两声，像是家具磕碰在石上的声音，把他还吓了一大跳，立马警觉起来：难道家里大白天遭了贼？他这样一想着，浑身的肌一下子紧张起来，本能地扭看看竖在门背后的锄，随时准备从床上弹起来冲过去抓住这唯一的“武器”，打小偷个措手不及。

他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又响起了“嚯啦啦”的舀水声，紧接着响起一片“哗哗”的流水声，像把水注到什么容器中去，“哗哗”声完了，又是舀水的“嚯啦”声……周而复始地响着。这下他才松了一气：原来娘还在家里！可是这大白天的，还要关着门舀水煮猪食？这也太蹊跷哩！难不成？娘在--洗澡？！他的脑海里冒出这个念想来的时候，心也跟着“砰砰”地跳起来。

打小他就知道娘从来都不到河里去洗澡的，总是从院子里用水桶拎水把堂屋的石缸注满，然后再舀到 大木盆里，站在里面用帕子蘸水擦身上，专门用一个葫芦瓢舀水冲洗干净，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娘也不避讳他在身边，使唤着他一会儿拿肥皂一会儿递洗澡帕的，那时的他倒也听话，总觉着能帮娘做一点事是相当自豪的事。可是不知从啥时候开始，娘就不要他在身边帮忙了，那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