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位分

。

待至路，崇光忽地瞥见右手边没一点儿光的宫殿，外的墙皮甚至还有轻微开裂。

正是九月时节，墙内各色菊花早盛开了，阵阵的清香便随晚间风飘出来。

“怎么了，盯着步蟾宫看。”皇帝叫停了銮驾，让少年看个尽兴，“要是里住，可要叱你一声僭越了，这么觊觎中宫的。”皇帝虽则是笑，眼底却全是审视意味。

“臣侍不敢。”崇光一惊，察觉出皇帝笑意底下的不快来，“只是忽然瞥见，发觉墙皮裂开了。”

“是该粉刷修葺了。”帝也有些感慨，“毕竟都近五十年没住了，上一次还是朕的父后，孝敬凤君住在这里，他薨逝后便再没住过的，里陈设还是他在时候的样子。”

原来先帝还留了一处痕迹在这宫里啊。帝一下想到，只是她也不踏足这宫殿，便浑忘了去。

当年孝端凤君入宫，先帝以步蟾宫年久失修为由，安排陈皇后住清仪宫，一住就是十几年，直到孝端凤君病逝，都没一入主过此处。

连皇新婚，同侧君入宫谢恩都是在清仪宫，只后先帝让两在步蟾宫正殿上了一炷香，算是同父后告知一声。

先帝在时隔几年便要将这里修葺一番，当时她不理解，都互生怨气闹到那般地步，到底什么放不下的，现在也约莫能体会些许了。

不过是去了，只能做些旁的假作一切如常罢了。

而不得，大抵如此。

“罢了，长宁，叫尚宫局找修葺一番，朕记得栖梧宫有陈设册子，找出来依样封存，别了里样子。”帝终究叹了气，叫了起驾。

这宫殿怕是没下个主了，便维持现在样子吧。

“……陛下。”崇光轻声唤道，试探着让皇帝靠在怀里，“陛下可是乏了。”

“是乏了，只不是今。”天子呼出一气，身侧的少年自入宫后便没了许多从前的亮眼，哪怕皇帝一直宠着纵着，他也没能逃过深宫的消磨，“你不必多虑。”她安抚似的握上少年的手，“白将军到明年春就能接你父亲的位置了，翻过年去，朕便晋一晋你的位分。”

“臣侍不在乎位分。”少年轻声道，“陛下已经给了许多了，臣侍也不是为了那些才要侍奉陛下的。”他替天子拢了拢氅衣，“虽然是母亲和祖母让臣侍选秀，可臣侍很久以前就仰慕陛下了。”

宫里的夜空被重重的宫墙切割成一条一条的，狭长细碎，连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