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张狰狞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青黑色扭曲的五官，犹如地狱中的厉鬼。

“我点了支安息香。”面具下的红唇嫣然一笑，“睡了六个时辰，你神好多了。”她跪坐在一张象牙席上，优雅地并着双膝，两手放在腿上。身上是黑色的丝织羽袍，长袖低垂，宽阔的腰带上佩着她施法的蛇形弯匕，襟别着一株紫色的花，看起来从容而又雅致。

意识到自己身无寸缕，月映雪本能地感到羞耻。但她并没有去遮掩赤的体，而是挺起腰背，平静地看着对方。

巫羽讶然道：“换作是我，此刻早窘迫地手足无措。哪里会有你这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看来你穿不穿衣服也没什么要紧的。”巫羽拿起紫砂壶，细心斟了杯茶。

“本该敬称你是大祭司，但大王诏谕已下，碧月池无分尊卑，都改为。

我就称你月好了。”

月映雪玉容无波，经历了晨间无法想像的羞辱，她一半生命已经死去，剩下的也已千创百孔。

“我不知道你杀过多少。但有一个，你杀错了。”巫羽茶杯略一沾唇，便即放下。她拂开衣袖坐直身体，淡淡道：“大王在你手中死过一次，对你恨之骨，这你是知道的。如今你身为，大王不计前嫌，有意临幸于你，月，这是你赎罪的良机，可要用心伺候。”月映雪犹如一尊玉像，跪坐在她面前，目光静若止水。

巫羽恍然道：“我却忘了。你早非完璧，事举不知做过多少，何必叮咛？想来会教大王满意。”月映雪无法猜测巫羽知道多少内，但此举分明是让她母子相，作出连野兽也不如的伦行。而君虞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是他生母。

巫羽微微一笑，柔声道：“大王有令，着碧月池大祭司，月映雪内侍寝。”月映雪美目忽然放出异彩，她扬起手，闪电般抢过巫羽腰间的蛇匕，回手朝胸刺去。

月映雪第一选择是刺死面前的巫羽，但失去力量的她根本不可能伤及巫羽一根寒毛。剩下唯一的选择，就是杀死自己。她双手倒握弯匕，毫不犹豫地刺往心。此时才死，已经是晚了，她并不想用死来维护尊严，因为她曾经的尊严早已丧失殆尽，她能做的仅仅是避免被不知的君虞侵犯，犯下伦的恶行。

月映雪法力尽失，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巫羽的灵觉。但巫羽丝毫没有阻止的念，她盯着立志寻死的大祭司，微微挑起下，唇角露出一丝讥笑。

状如蛇形的弯匕刚触到肌肤，忽然手臂一软，再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