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裂龙旗空遗恨

以为你死了，万念俱灰……回了韩府的当天晚上就在闺房里上吊了，幸好家里发现及时给救了下来。之后她好几天不吃不喝，我还去韩府劝了好几次。”

“这傻姑娘，那她后来怎么样？昨天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接我？”我听了百感集，连忙追问道。

“黄鲲……韩家……后来出事了……燕儿已经……嫁了……”佟婉如低着思考了很久，最后才抬起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像热天里被从浇了一盆冰水，声音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冷颤，鼻子发酸几乎要哭出来。哆哆嗦嗦地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儿怎么会……”

“就在我们都以为你阵亡后的一个月左右，朝廷委托韩家派出数艘船从天津运送一大批北洋机器局制造的军火和弹药前往辽东增援。也是时运不济，这趟秘密运输竟然被倭寇海军拦截，所有船和上面的军火物资都被缴获成了倭寇的战利品。燕儿父亲韩仁廷以办事不力贻误军机罪被下狱，家产大半抄没……亲生父亲身陷囹圄，而你这个未婚夫又在战场上阵亡，燕儿早已经是万念俱灰……在这期间北洋机器局那个书办刘树奋刚好想要续弦，看上了燕儿。他托同韩家说他和李鸿章李中堂关系甚密，且在军中关系门路极多，只要燕儿嫁给了他，他就能帮燕儿打点关系救韩仁廷出狱……燕儿犹豫了好久，还哭着来找我商量了好几回，最后还是为了父亲嫁给了他……只不过燕儿父亲本来就身体不好，在狱里被关押了大半年，虽然最后浑身伤病地被放出来，没过多长时间就也死了。”

见我愣在座位上，已经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泪流满面。佟婉如站了起来，好像多年前在我家门榕树下和我告别那晚一样，把哭得不能自已的我的脸轻轻地拥进了她的怀里。

“黄鲲……佟姐姐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哭出来吧啊。”

那天后来，我哭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佟姐姐后来也陪着我一起哭了。她眸子里的泪水流了出来，滴滴落在她怀中我的脸上，又混合着我的泪水打湿了我胸前那块燕儿送我的北燕玉佩。